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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来「续命」的爱情
无论男女,有一类人,总有意无意不间断地沉沦于爱情,难以自拔。
未婚的,先是电光火石一通爱,幻影破灭后受伤;然而爱情的小雷达不能停止探测,忙不迭地投入下一段。爱来爱去,哪个都不是可停靠的港。
已婚的,无法满足于现状,婚姻也不能锁住寻爱之心,像是制造人间悲剧的担当;能拯救自己的人,不是在墙外,就是在下一站。
被贴上渣男渣女的标签,他们的自我谴责和怀疑并不比旁人少;讶异的是,为何自己顶着清醒的意识,却一次次被拖进轮转的漩涡。
对他们来说,爱情不是用来享受的,仿佛是拿来续命的。
在爱里,缺乏安全感;没有爱,更加没有安全感。
这样的依赖,更接近于人的早期跟养育者的关系,是对一个重要客体需要的失调反应。
婴儿被过度忽视或关注,可能都是创伤;沉溺于爱情,是创伤再现。
所以,如果对自己投入爱情的模式没有觉察和理解,就不容易在爱以外的世界,继续发展。
这些饱受爱情之苦的男女,你我身边都有,就不举例了。
倒是有一部老剧《人间四月天——徐志摩的浪漫爱情故事》,或许可以让我们去品尝一番爱侣之间的苦楚;同时,找到冲出爱之牢笼的出路。
先扼要交代一下人物关系:
民国初期,诗人徐志摩,应父母之命娶了并不爱的原配张幼仪。生下老大后,徐志摩只身赴海外留学;在英国剑桥期间,张幼仪前往陪读,此时徐志摩已深恋随父亲来英国讲学的林徽因。张幼仪在英怀了二胎,徐志摩给出了令无数人唾弃的回复:打掉。忍痛生产后,张幼仪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,儿子也在出生后一两岁便因病夭折了。
或许,在唯爱是从的徐志摩眼里,婚姻和孩子,都活不过爱情。
虽然林徽因也同样深爱徐志摩,但理性让她选择回国与梁启超之子梁思成订婚。落寞万分的志摩追回国争取无果,老天给他安排了另一位有夫之妇陆小曼。小曼的丈夫王庚,是一位高级军官,除了不能日夜陪伴,其他方面对妻子百般满足,小曼的父母对这位权高富贵的女婿,更是万种满意。
王庚对小曼宠到什么程度呢?他知道小曼对文化界人士崇敬有加,为博妻子开心,安排诸多大咖聚会,催促她去参加,其中就有徐志摩。即便如此,小曼还是铁了心和王庚离了婚,转投灵魂伴侣志摩的怀抱。
当年在上流圈层,对陆小曼有一种说法:她是北平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。
剧中小曼一出场,就亮出了人格底色。嘴里哼着昆曲,左手比划着手势,右手正在宣纸作画。这中间,佳人还不忘剥开一颗糖果送进嘴里。身后是老妈子告知,请她喝下午茶的某夫人已经派车来了,她娇滴滴地嘟囔:别催我嘛,又命人帮她梳头。
有没有感受到被爱包围和无限的被宠溺感?看上去是无缝的快乐和充实,用我们东北话叫“忙叨”。对于过度缺爱或者于溺爱中长大的孩子,都不能允许自己在关系中留白,忙叨起来是他们的需要。一旦感觉到情感上有断档,就要立即找到填充,否则很难体验到自我存在。
缺爱的人,一生将寻爱当己任,将受伤当刚需;不断恋爱不断受伤,仿佛只有受伤,才能踏上下一段寻爱之旅。沿途遇见可能让自己幸福的人,也都视而不见,你会经常听到TA说,谁谁不是我的菜。
在溺爱中长大的人,TA的人生主要关注一件事,即:时刻要被满足,要在爱中。因为在过往的养育者关系中,TA只有被爱这一种“本事”,还没学会去忍受,以及真正爱别人。就像是一个被喂得营养过剩的孩子,到了成年,还是推不出门去。
这两种都是对爱情上瘾的人,很难在精神上独立。没有你,我活不下去,是他们的人生信条。
一对男女相爱了。双双退行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,恨不得顿顿相互喂食,如胶似漆;即使分开,也将自己的轨迹如实呈报给对方。日复一日,发的烧总要退,现实总是常态。于是,无法信任、猜疑、恐惧、指责一并都回来了;关系越来越困难,无法继续。
知音难觅。遇见志摩,小曼觉得遇见了另一个自己。
当楚楚可怜的小曼向志摩道出心中的苦恼:“活来活去为的都是别人,这些别人,是不了解自己的人;不了解自己的人,都是亲人。”她已认定志摩是懂她的人,也扛着压力把志摩变成至亲夫君。
按理说,两人都找到了所谓的灵魂伴侣,该治愈的被治愈,应该庆祝到达人生巅峰了。
好景不长,婚后志摩为了养她,兼了两所大学外加三间书局的工作,已经精疲力竭还是补不上小曼挥霍无度欠下的亏空。她终日沉浸于牌局,在设计下,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。
这就是更加糟糕的本能被心理化失败后,继而转向物质寻求的表现。也就是说,当我们早年本能去寻求一份客体的回应时,未被满足,经过心理的演绎形成了创伤,并在日后的亲密关系中重现,最后在失望中转向了招之即来、来之能用、用之有快感的“毒品”,省去了与真实客体打交道的过程。
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“自体缺损”,“毒品”的出现,正好可以满足人们对理想化和夸大的自体客体的两极需求。
这些人的内心痛苦是常人很难理解的,正如小曼对志摩说:“摩,大烟是我身体的需要,而你,是我心的需要。”就是说,你和大烟我都爱;归根结底,你只有不断地看见我,回应我,能被我所用,我的自体才能充盈聚合起来,我才能散发独立的光彩。
如果真的如此,人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了。徐志摩只能给出落地的答案:“我可以守你一辈子,但我不能守你每一分每一秒。”而对于小曼来说,一辈子尤嫌不足,她要的就是每一分每一秒。
当然,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极端还是少数,而且人的心理发展也是不平衡的,没有那么一刀切。只是通过这样一个大体的迹象可循,让我们用来理解自己或身边的人。比如,我们经常很怕“麻烦”别人,不想挑战复杂的工作,这些都可能是自体缺损的表征,这底下暗含着我们曾经“求而不得”时受的伤,吃过被冷落的亏。正因如此,才发展出自给自足的应对方式。正常范围内,这些是好的自我功能的体现,值得被提倡。
我们身边很多人其实能力很强,但因为受困于爱情,总显得郁郁寡欢。可以胜任的工作,总是出错;明明可以干得更漂亮,却只求及格。另外一些人,工作的时候,理性能够战胜情感,也创造出很好的财富,但情感问题仍是软肋,一碰就痛。
其实哪一个人不曾为情所困呢?林徽因、张幼仪,还有你和我。
就像恩师梁启超问徐志摩:“你的人生职志只有爱情?”
年长挚友胡适也感叹:“真不知道你是痴迷于爱情,还是痴迷于得不到爱情的过程。”
在爱情这条路上,也许你我都曾经是一类人;但总要有取舍,有侧重,有平衡。弗洛伊德早就告诉我们:“精神健康的人,总是努力的工作及爱人,只要能做到这两件事,其它的事就没有什么困难。”
林徽因就做到了这样的人间清醒。虽然深受与徐志摩的感情折磨,但还是坚定地喊出:“我要的爱情,绝不是空中楼阁!”她也践行并收获了工作与爱情的实在成果,得到了梁思成全部的爱,两人育有一儿一女,携手为中国建筑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普通人也一样。一位女性朋友在经历了生产后,又要忍受老公在外不断寻花问柳。捱过了一段人间炼狱的日子,她复出工作,不久局势扭转,老公开始幽怨起来,老老实实坐等她回家,心理治疗也用不上了。
如果爱情实在不顺,就去工作,去学习提升,去做人生中必须要做的事情。
张幼仪在和徐志摩婚姻期间,遭受各种嫌弃和冷落,那种唯唯诺诺让人看得心疼。逆袭发生在他们离婚后,她从一个英文单词都不懂的乡下土包子,蜕变成了可以独自在异国生活的女强人,回国后出任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和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。
面对前夫向自己倒苦水,她云淡风轻地说出:“过山,过水,走就是了。”一句的力量,顶一万句的千回百转。
名人也是从普通人掉过的坑起步,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自己无法开始。对于非做不可的事情,要紧的是先做起来,在过程中,恐惧和无力会随着进展被逐一摆平。
我见过很多在感情中能“吃苦”的人,同样,在工作和必须要做的事情中,也要发扬耐劳的精神。然后你会发现,那时的老天,和之前你头顶的老天,不是一个。
作者:徐亚辉,二级心理咨询师,UM心理主笔;做人性的观察员与理解者。
2021-07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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